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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六、布施者

六十六、布施者

被全力摔到地上,地板是石头根本无法作为缓冲,萨麦尔全身骨骼开裂,只有一口气吊着。

“怎么?不跳起来继续和我打啦?你的努力,都是徒劳。”拉加尔特一脚踢到萨麦尔的侧腰,随后他一手抓住自己被拴住的腿,一手拔出萨麦尔刺在他身上的刀,挥刀砍向大腿。一次次艰难的砸下砍刀,就像挥舞钝刀砍骨头的屠夫。

终于在当的一声后,他亲手砍断了自己的大腿骨。锁链拴在被砍断小腿的另一端,现在他只要等十几秒,就会长出新的腿脚。

没有任何动作,四周安静下来。拉加尔特突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,有人在黑暗中咀嚼着什么。

“呸。真难吃。”萨麦尔抱怨。

“你在……吃我的残肢?”拉加尔特突然反应过来。他的血肉有治愈伤口的效果。

“不然呢?来吧,第二回合开始了。让你继续看看我的!徒劳!”萨麦尔浑身伤口复原,他站起身,扑向拉加尔特,咬住他的脖子,带下一串串鲜血。

两人扭打在一起,并不是为了杀了对方,只是为了让对方更多的感受痛苦……否定对方的灵魂中的想法,斗争的本质简单至极。

拳如雨下,同时撕咬对方的脖子。拉加尔特则是一直想要抓住对方的头让对方彻底断气。可是谁都无法确认所谓的“死”到底是什么定义,萨麦尔的脖子断了之后居然也像拉加尔特一样愈合。食用了拉加尔特的血肉之后萨麦尔的生命力开始变得不同起来。

萨麦尔身上的力量本来就来自拉加尔特,对这种能力的适性很高。拉加尔特不死,萨麦尔也从咀食中得到了一些这样的展现。

在全黑的地方无法看到是怎样的场景,但是大量的声音填满了空间。大概能从声音里听出事怎么样一回事儿,从声音的展现看如果是在有光的地方大概是这样的场景——一个高大的人将另一个人的腿抓住,疯狂的把对方的脑袋往石头地板上撞。

大概是脑浆迸裂了……因为从人体破空的声音想象一下,只能想到画面像是甩出破布抽打桌面那样。

但那个被抽打的人并没有屈服,反而在每一次被举起的时候都挥出刀,去斩切对方。

满地都是残肢,拉加尔特已经使用了塞拉连接来提升恢复力,他的面容上爬满墨染纹。之前断手这样的伤回复起来需要十几秒,现在只要数秒。

可是超凡的愈合力并没有给拉加尔特更多的胜算或者优势。只为他带来了更多痛苦,肢体被刀砍,被撕咬带来的痛苦超乎寻常。

普通人对某种事物感兴趣需要一定刺激量,否则就会感觉到无聊。而人体具有一个很简单的机能,就是受到某种刺激越多,让人引起心理感觉的最小刺激量就会越高。经常吃好菜的贵族会觉得黑面包难以下咽,沉迷赌博者难以忍受没有利益变化的日常,拉加尔特也同样,他对“疼痛”这一概念已经模糊了。

因为他曾受到过更多的痛苦,大脑已经懒得对这些不大的刺激做出剧烈反应了。可现在,那种“无聊”的感觉正在消失,他逐渐兴奋起来,血液上涌,同时也对疼痛感受到更多。四肢被斩断,内脏被绞的稀碎,那些曾经受过的痛苦翻上心头,唤醒了在内心的最深处对痛苦的恐惧。

谁又感觉不到痛楚呢?对生活的一切感到无聊只是因为装作木头人太久了。拉加尔特逐渐发出悲鸣,在半分钟前他还是优势的一方,可现在他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”萨麦尔咬住拉加尔特的手臂,喝下敌人的血液之后呐喊,挥舞刀刃,肉体修复时有一种火焰灼烧的感觉。他需要更多的愤怒,多到足以对抗这些疼痛为止。

发狂不去思考或是提高对疼痛的免疫力是拉加尔特的做法,对拉加尔特而言是唯一的做法,可萨麦尔不同,他不会逃。在萨麦尔的意识里愤怒和杀意盖过了痛苦,他跨越痛苦的方法就是变得更强,强到足以碾压拉加尔特。他身上的墨染纹已经不再是纹路,而是填满全身的黑色,神力灌注将整个身体覆盖。

即使如此,他也仍然无法在力量上抗衡拉加尔特。可在不断地相互破坏对方身体的战斗中,萨麦尔依旧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。

第一个做出防御的是拉加尔特。

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不防御作为战法去攻击,以命换命的不死者对萨麦尔的攻势做出了防御,他伸出手用手骨最复杂的面卡主刀刃,挡下了这一击之后,没有被切断肢体的拉加尔特内心里略微有窃喜的感觉。

随后他的防御越来越多,直到最后,优势的他完全被压倒了下去。

我要

对疼痛已经无感的拉加尔特终于叫出声来,而且是惨叫,换做正常人被砍断一根小指头就该惨叫了。

永远站在

泪水从长久堵塞的泪腺中划出,墨染纹高速褪去,拉加尔特的意识开始向狂乱转换。

施予苦难的一方

他抱住自己的头,悲惨的蜷成一团,用背部去接萨麦尔的斩击。惨叫变成了哭喊和求饶,为了不受苦难人人都可以舍弃尊严求饶,甚至不需要有人在他背后推一把。

整个洞穴被两人的血液洒满,脚底浸没在这种粘稠液体中,地上血液的量足够一个普通人死上几百次,而在其中站着的是萨麦尔,拉加尔特与伊兰迪卡倒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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